务重,她愣是安排得滴水不漏,获得一致好评。国庆去县里汇报,也是她顶住压力,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,给咱厂争了光。”
他观察着陈书记的神色,继续加码:“而且这同志不像有些年轻人浮躁,沉得住气,办事有章法,说话在理,人又公道。这才去工会多久?您去问问,现在工会有啥难协调的事,好多工友都愿意找她说说,群众基础比马大姐都好。陈书记,工会确实需要这样有活力、有想法、群众基础又好的年轻血液啊。”
陈书记静静地听着,脸上没什么表情,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。
沉吟了半晌,就在钱主席觉得手心有点冒汗的时候,陈书记终于又开口了,语气平淡却不容反驳:“林颂同志的情况,我大概了解了。年轻有能力是好事。不过,老钱啊,考虑问题要全面。工会副主席的人选,也要兼顾平衡嘛。”
他拿起笔,在名单上点了点:“这样,你把张大姐的名字也加上去。”
“你说张秀兰?”钱主席愣了一下,“她不是张光林……”
张秀兰是张光林的亲戚,在工会多年,表现平平,人缘也一般。
之前张光林在时还算有点存在感,张光林一走,基本没什么存在感了。
陈书记看了老钱一眼,那眼神让钱主席立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。
“张光林同志虽然调去省工业厅了,但也是对厂里有过贡献的老同志。他的亲戚,只要没什么大问题,我们还是要适当照顾一下情绪嘛,总不能人一走,茶就凉得这么快,让人觉得我们区别对待,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,老钱?”
钱主席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,什么照顾情绪,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。
陈书记这么做,无非是做给厂里那些和张光林有旧或者观望的人看,显示他陈书记胸怀宽广、念旧情、处事公道,为他自已博个好名声。
心里这么想,钱主席脸上却立刻露出恍然大悟和无比赞同的表情。
“书记您考虑得太周到了,太全面了,是我工作不细致,光想着工作和能力,忽略了这方面的问题。您批评得对。我回去就把张秀兰同志的名字加上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陈书记挥了挥手,重新低下头看文件。
钱主席赶紧起身,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办公室。
带上门,走到走廊尽头,他才悄悄松了口气,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