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怀贞闻言,赶忙挡到林霜跟前道:“是不是有什么误会,不是她散布,是有道士说的预言,她不过是好心提醒乡亲们罢了。”
“我们已经派人下去查了,没有查到什么道士,只知道是你在散播谣言。就算真有源头,你也不该信谣传谣,闹出大乱子来。”
“把她带走。”
眼看后边两名捕快就要上前来押林霜,萍儿吓得哇哇大哭,江老太更是急得团团转。
江怀贞赶忙道:“这事中间必有误会,能否借一步说话?”
“小江,大家都是在衙门做事,你别让我们为难。”
“我知道,我想问一下,这个案子,卢捕头是否知道?”
“我知道你和卢捕头关系好,但卢捕头这两天休沐。再说了,这事是何县尉安排下来,我们不过是按章办事。”
江怀贞还要再说,却被林霜叫住:“怀贞,我跟他们走,不碍事的。”
人已经上门了,不走也得走。
明后天马上就下雨了,这事必有转机。
江怀贞怎么可能放心让她被押走,可一时候又无计可施,只得冲着他们道:“眼下这件事还没有查实,她还算不上犯人,我拉着马车送她到衙门核查,总可以吧?”
那曾姓捕快想了想:“行吧。”
江怀贞这才赶忙去调马车,将老太太和萍儿安抚了几句后,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县城方向去。
白水村的村民在背后见状,指指点点。
先前没能选去做磨喝乐绣活的几户人家都纷纷跳出来,风凉话一句接着一句。
村正一时候也茫然了,他们全家人出动,从前天开始割,到了今天一共割了七八亩,要是不下雨,那真的是要闹笑话。
只得大手一挥道:“先停一停,把割下来的那些晒了,等两天再说。”
其他村民见村正家停了,也都纷纷停下来。
只有村尾的张麦娘家,母子二人还在地里忙活。
有人见了忍不住道:“我说张寡妇,那姓林的妄自散播发大水的谣言,人都已经被衙门给带走了,你还忙活着什么呐,让稻子再多长几天再割吧。”
张麦娘摇头:“我们家就我一个人割稻子,菜头也干不了多少,四亩地,光我一个人割得五六天,万一真下起雨来,我可忙活不过来,还不如早点割早安心。”
“有啥不安心的,又不下雨,慢慢割就是了。”
张麦娘没再理那人,低着头挥着镰刀继续干活。
那人自讨没趣地走了。
菜头这才问道:“娘,霜姑姑会不会弄错了?”
张麦娘道:“她是个聪明人,没事怎么会造这个谣。就算弄错了,咱们早割几天,最多也就损个十来斤。可要是真下雨,到时候这一片稻谷全都要不了了。”
菜头嗯了一声,弯下腰,把母亲割下来的稻子给绑起来,堆到田边。
马车上,江怀贞一边驾着马,一边转头安抚着车里的林霜道:“你别担心,我把你送过去后,就立刻去找青叔,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我知道,”林霜从背后搂住她的腰,将脑袋抵在她的背上,“你会不会怨我惹了这么个大麻烦。我那时要是不跟旁人说,咱家自己悄摸地割了自家的稻,也不会出这样的事。”
江怀贞感受着后背热乎乎的气息,回道:“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预测几日后会下大雨会发大水,但我知道,要是没有依据,你不会鲁莽。而且你这么做,又没能从中获取什么利益,也不过是想帮助乡亲们减少损失。要是明知有大难临头却眼睁睁看着乡亲们受苦而不提醒,换作是我,将来也会心里难安。”
林霜听她这么说,觉得身前同样身为女子的人此刻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,沉稳而又厚重,让她觉得无比安心。
她闷闷笑出声:“那你早点来救我。”
江怀贞应了一声好。
等到了衙门,两人下了马车,曾捕快看着江怀贞,叹了口去道:“你要找卢捕头就快些去,我也不知道后边是要怎么弄,回头她要是受了委屈你可怨不得我。”

